但今个总算派上用场了,她坐在板车上驱使着驴往双清县赶。板车上堆满了杂物,空间利用率算是达到了最高,以至于池迟只能坐在杂物山上。
太阳升到了最高空,温度也即将攀升到极致。山间此时也没有风,灼热的空气里是满满的水汽,粘稠闷热得让人连呼吸都费劲。
蝉趴在树上,滋儿哇滋儿哇的叫唤声都有些有气无力,路边的草,齐腰的矮树被晒得打了蔫,叶子软趴趴地倾向地面。小道面上的土干巴巴的,先是驴哒哒的蹄子经过扬起尘土,再是轮子碾过,更大的尘土腾空飞扬。
洛云杪热得想死。
是真的想死。
池迟举着伞挡太阳,他拿帕子伸手揩掉从脸上滑进脖子里的汗水,又努力地移动到洛云杪边上。他倾斜着伞,让阴影笼罩住满脸怨气的洛云杪,赶忙翻找出水囊拧开递到她嘴边。
他想起前几日洛云杪徒步回家热到发疯,那可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!他现在不过半刻钟便快受不了了,姐姐往日……是真的好辛苦呀。
他软下声音:“姐姐,喝水。”
洛云杪咕咚咕咚地喝水,也没给池迟留。她仍旧黑着脸,但情绪略有些好转了。
池迟又道:“姐姐,辛苦你了。”
洛云杪僵硬地扭动脖子:“……我也觉得我真是太辛苦了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?”池迟问。
“我想脱衣服。”洛云杪陈恳道。
“……”
“不行!”池迟道,“不行不行不行!”他在村里住了五年,这五年的夏天他都不喜出门。一是因为天气热,二是因为……
是因为总有些女子贪凉,只穿一条肚兜和长裤便拿着蒲扇坐在村口!
“你就是想我死!”洛云杪嚷道。
“我没有!”池迟也跟着嚷,“不行,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!”
洛云杪瞪他,池迟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。许久她败下阵来,喃喃道:“……也不知道我是你姐还是你是我哥。”东管西管的。
池迟听见了,可他又不好反驳。他只好道:“姐姐,这么做真的不好!等到了家,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