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般若怔怔望着蔺青阳的尸体。

    他躺在那里,一动也不动,面青唇白,身躯残破,不再是那副虚伪温润的样子,眼睛里漆黑的火焰也彻底熄灭。

    他死了。

    真的死了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,小心地蹲到他身边,伸出手指,摸了摸他颈侧脉搏。她其实不会探脉,只是学着别人这样做。

    指尖下的皮肤很冷,毫无生气,很像埋在衣箱最底下被遗忘太久的丝绸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漫无目的掠过他的身体,他身上这件青衫被血染红了大半,胸口处横亘一道狰狞可怕的裂伤。

    她推了推他,一寸也推不动。

    死人当真好沉好沉。

    她仰起脸来,视线迷茫转过一圈,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:“他死了吗?真的死了吗?就这样死了?”

    南戟河正色颔首:“死了。当真。放心罢。”

    他皱眉望向蔺青阳的尸首。

    无论此子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来到这里,在他手无寸铁、只身一人踏进十方俱灭杀阵时,已经注定要死。

    心甘情愿也好,愿赌服输也罢。

    终究都是死。

    南般若慢吞吞点头,垂眸望向尸身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。

    像蔺青阳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来赌?他凭什么以为她和她的家人会相信他所谓的“诚意”?

    他太擅长说谎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无论他说什么,她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