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月吟韵>灵异科幻>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> 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100节
    这家伙还是个易留疤体质。姜缇言指骨轻揉着戚衍榆的手心,指节,以及手背。同样的,在戚衍榆的手背上他也摸到了光滑的一小条横痕。翻过来看,是浅粉色的疤痕印记。怎么会有人蠢钝到这种程度?戚牧遥把他折磨成这样,他怎么一点逃的心思都没有?他的脑子是不是被戚牧遥训练成狗脑子?他就算没法逃离,可求救会吗?张嘴喊句帮忙总行了吧?姜缇言垂着眼,眼光破碎般地落在了戚衍榆的手心,胳膊,脸容,发梢眉间。大概他哪天被戚牧遥活活催磨死,都忘了张嘴求饶的本能。指腹稍稍触及在那个人没有擦干净的一点粉色渍的脸颌边,气得他又收回手去。如果戚衍榆醒了,他一定要将这个人给骂清醒了。可是看着他羸弱不堪的昏迷的脸,姜缇言心又生出了一点点的可怜。这世界上除了他,不会再有人清楚这家伙的处境,同情这家伙的遭遇,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,想要去搭救这个愚蠢又悲惨的家伙。“你求我啊,你怎么不求求我,”姜缇言眼神漠暗,他在克制自己的心里不忿的情绪。手去有规律地按揉着戚衍榆失去意识的指骨,视线不离戚衍榆那张消白的病容的脸,对昏睡的他继续道:“你求我,我就会帮你。为什么不求救了,”“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蠢成你这样的家伙?”说着,仿佛感到悲哀至极的不是戚衍榆,而是他。病房的充足强光源的白炽灯,光线如同生命如瀑的华丽璀璨水晶灯,如同银河般铺落在了病床上的人的身上。他戚衍榆本该能过上美好的一生的,只要他戚衍榆本人愿意。戚衍榆也本该是璀璨光彩的,不该这么自甘堕落泥潭。厌其不争的字词从姜缇言的牙缝里蹦跳出来,他垂眼望着这个沉睡如雪的面容的戚衍榆,轻声道:“只要你说你想逃离戚牧遥,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。”“只要你开口。”“戚衍榆。”第70章戚衍榆, 我真的,会带你离开这里的。只要你开口。姜缇言揉着他的手,反复摩、挲他手心的那道伤疤。戚牧遥要把你打死。怎么办。你为什么都不开口求救呢? 你是得了什么只要开口就会死的毛病吗?姜缇言再抬眼望去生命体征仪器,看着起伏的心跳线, 犹如他的心也跟随之高低起伏。他不谈恋爱就屁事没有吗。只是会少部分伤害。关键是要他远离戚牧遥就好了。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?是不知道还是说, 他已经逆来顺受了很久,都已经忘记了求生欲。指腹往上轻移, 揉到了戚衍榆的手腕。只有拇指和食指绕一个圈, 就能把戚衍榆的手腕圈起来,还留一点缝隙。姜缇言心口略微窒紧, 眼低着,将人映入眼中。哀求不会吗。跑不会吗。装乖不会吗。不跟男人谈恋爱不会吗。指骨放开了戚衍榆的手腕, 触及在了睡着的人颈下, 随便用指腹去翻开那个人宽松的病袍,剥开一点衣物, 肩膀上就有着一条骇人的长条的伤疤。在姜缇言看来,很像是被鞭打过一样。犹如烧红了的蛇缠附在了戚衍榆单薄的肩膀上。姜缇言呼吸倏忽地屏住了,他另一只手去剥戚衍榆另一边的肩膀衣服, 看见另一边肩膀也有这么一条可怖的鞭伤印记。下意识地把戚衍榆衣服掀开来,看见他肚子上竟然也有一条长痕。这些长痕都是怎么来的?姜缇言怕把他翻会加速他病情。理智阻止了将戚衍榆翻过来的想法。心想他不能激怒戚牧遥,万一把戚衍榆打得更严重呢。他应该把戚衍榆偷偷藏起来。但是自己供戚衍榆吃喝活着吗,他有钱的, 他养得起的。现在就是要把这个人彻底说服了, 让他答应自己帮他逃跑。如果戚衍榆不想跑呢。戚衍榆就想着被活活打死, 那怎么办?姜缇言想着,自己都气笑了。自己管他干什么?他就是纯纯自作孽。可是他思绪翻飞,纷乱思绪永远回到了唯一的起点——那天是他把一直跟戚家断绝关系的戚衍榆送回戚牧遥手里。是他种的因。他不干这桩事的话, 他就没必要管戚衍榆了。姜缇言的眼睛漆暗着,呼吸犹临绝境。指骨抑制着微颤,把戚衍榆的衣服理好,理回原状。是该愤怒吗这个时候。他应该怎么做?他能怎么做? 眼睫下垂,遮挡他眼中的恨苦。冷绝俊美的面容,透露他的浑身寒透的情绪。戚衍榆醒来的时候,就看见仿佛有一尊石像在他身边。他以为这个人是戚牧遥,强撑着止疼针药效过去后的余痛,睁了睁本该都要睁不开的眼睛。那个人寡冷的一张脸,比他的脸色还难看。戚衍榆以为这人戚牧遥,心想果然很像是他戚牧遥以往的性格,得知他跟男人谈恋爱,一如既往愤恨着一张脸,双眼犀冷地盯着自己。只要自己醒来,一个愤怒至极的耳光就会牢牢地出现在自己脸上一样。让我死掉吧。我只想彻底死了。永生永世都不想成为人。穿书只会加倍我的痛苦。穿书机会应该留给有主角光环能改变命运的人。不该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。他只想死。彻底死去。没有再来的机会。什么时候会是尽头。只要走完小说里所有糟糕情节,就可以死去吗。那求你加速。加速死亡。加速承受。大概永远没有尽头。姜缇言寡默地看见病床的人似睁眼,要是刚才没有作一番思想斗争的话,他会跑出去请医生。他现在只是死寂地,声色有点干哑地问:“你要喝点水吗。”“我想死了,戚牧遥。”戚衍榆靠在枕头上,一点都没有看去姜缇言,他双眼茫然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发着呆。如果能够顺利地成功地死掉,那是我最大的幸福。“你说什、么?”“我想死。”“你有什么病?”戚衍榆稍稍地转动眼球,只可惜他看的不是姜缇言的方向,而是他那瓶点滴。“滴答”“滴答”好像他命运来临的倒数。生而为人,如草芥,似烂泥。戚衍榆很轻地抬起了他一只手,将扎在他手背的针拔掉。姜缇言立马站起来捉住戚衍榆输液的手背,可来不及,只能看着他手背溅出了血星。他另一只手拿开了早就拔掉针头的戚衍榆的另一只手,他看见了戚衍榆苍白的笑意。病床上的人双眼漆黑如空,没有什么聚焦,麻木得犹如虫洞般,望住自己: “你满意了,我也满意了。”脸很病态的白,从来在他这张脸上看不见正常的气色。唇也是心脏病发后的淡淡的紫,可是已经不明显了。眼睛乌得没有了亮光,只有一点可怖的视死如归的寂烈。“你愿意……跟我走吗?”姜缇言心跳如震碎耳膜的擂鼓地问戚衍榆。姜缇言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音,可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。“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彻底的离开。永远的离开。“戚衍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