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?”黎落寻声回头,看到了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林沁月。神情,霎时阴沉!双手环住青年的脖颈,牢牢不肯松开,黎落脑袋缓缓转回,看着心上人那茫然无措的表情,充满杀意的眼神又渐渐回暖。杀了陆离?不不不,她永远不会背叛恩人。现实如此,考验之中,自然也不会有半点变化。哪怕是在脑子里面想象一下,黎落都不会允许自己去想象!“黎落的命是恩人给的,黎落永远不会背叛恩人。”环住青年脖颈的玉臂骤然收紧,少女忘情一吻。在青年惊讶的目光中,有数道黑色尖锥从影中刺出,直接贯入林沁月嘴巴,从后脑粗暴透出!碍事的灯泡处理完毕,接下来,便是云朝雨暮,柳影花阴……(此处应有三千字,碍于篇幅限制,略下不表。)……另一头。穿行于深夜的巷弄中,徐潇一路走走停停,终于抵达另一处目的地。与先前的公共厕所不同,这里灯火通明。细雨已不再飘下,但夜间的冷风却更大了。蓝白色的金属牌子在灯火映照下,反射出生人勿近的冷光。徐潇迈步进入,无人阻拦。凭着那冥冥之中的指引,她很快就寻到了目标办公室。可她却不敢进入。纠结良久,最终还是从正门离开,绕了一圈,来到了窗户下面。想着先从窗户偷看一眼,确认一下里面的情况。结果双手刚刚攀上窗沿,还没等徐潇踮起脚尖,办公室里头就传出了急躁的议论声响:“你们这帮废物,到底在搞什么东西?”“现在人证物证俱在,还用得着看他的口供?”“直接下结论就行!”“什么?他不承认怎么办?”“他不承认你承认好不好啊?蠢货!!”“还用我教你们?打到他承认啊!”几句言语过后,办公室内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。随后,一切重归寂静。更高的房间中灯光亮起,驱散黑暗。空气中,有钝器击打的闷响和男人痛苦的哼声断断续续传来。徐潇想要做些什么,可双腿沉重的就像是灌了铅。泪水无声滑落。光线再次被昏暗吞没,眼前的一切扭曲重组。徐潇忽然发现,她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学校里。这节是体育课。可她却没有在阳光明媚的操场上奔跑撒欢。而是蜷缩着身子,躲在那张属于她的课桌后面。不敢抬头,不敢直视那些咄咄逼人的视线。已经在耳畔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询问再次响起,明明声音温和,不急不躁。但字字入耳,却像是一柄柄直扎心口的钢刀!“我听老师说,你自从上了小学以后,每年都是三好学生,优秀干部。”“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,一定知道说谎是一种很糟糕的行为,对吧?”“所以,叔叔再问你一遍,你爸爸平时,有没有什么看着很奇怪的行为?”“或者,家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,不让你看,不让你碰的?”这一刻,徐潇很想拍桌大吼,声嘶力竭地告诉对面这几个下作的逼问者‘没有、没有、没有!’。但她却悲哀地发现,压根做不到。她再次失去身体控制权,只能被动地看着当时仅有九岁的自己,害怕的摇头否认:“没有,我爸爸平时没有什么看着很奇怪的行为……”“家里…家里也没有藏东西……”“爸爸很爱我,他对我很好,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……”“可你爸爸是杀人犯。”如钢刀般直扎心口的声音不再温和,变得有些不耐烦:“他在公共厕所,杀了一名女子!”“而且,他在下杀手之前,还侮辱了对方的身体。”“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,有充足证据。”“其实叔叔完全没必要过来和你见面。”“之所以来了,就是为了帮你。”“只要你点头承认叔叔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,或者干脆沉默,你就还是优秀干部,三好学生。”“否则……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那慢悠悠的声音里传来一阵冷笑:“否则,你就是杀人犯的女儿!”“你就是,小杀人犯!!”愤怒如肆意蔓延的烈火,仿佛下一秒就会烧透徐潇的胸膛,喷薄而出!可她却没办法宣泄这份怒意。唯有无助害怕惶恐的哭声,哇的一下从喉间迸发出来。路过的老师很快就进入了教室。徐潇于泪眼朦胧中,看见那些黑与白的色块混杂在了一起,边界模糊,不再清晰。“行了,她已经承认了,犯人平时有过不少怪异举动。”“我推测,可能长期处于压抑、伪装的状态,积累到一定程度后,控制不住,就爆发了。”“然后,就酿成了惨案。”“虽然是首犯,且冲动占很大一部分因素,但现在抓得严,没办法呀……”声音也随着画面渐渐模糊。场景再次转换。徐潇再一次见到了她的爸爸。那个刚满四十的男人,那个生命终止于四十的男人。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白布盖住了他的身体,也盖住了他的脑袋。磕完头后的徐潇想要上前揭开白布,最后看上一眼爸爸。但手刚伸出,就被妈妈狠狠拽了回来。很疼。“你爸爸眼睛没闭上,不要看!”爸爸眼睛为什么没闭上?那是萦绕在九岁女孩心头的疑问。徐潇记得,自己当时模模糊糊地产生过诸多猜测。有复杂的、奇诡的、天马行空的,总之各种各样。但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,她才恍然发现,原来事实是那么简单。执行死刑时,子弹打偏,导致眼球爆裂,无法修复。所以才闭不上。场景最后一次转换。徐潇坐在冰冷的木质椅子上,耳畔传来犯人不以为意的认罪陈词。那是一个潜逃多年的杀人犯,身上背了十几条人命,罪行累累。因为身患绝症,没多少日子可活,干脆就投案自首,将之前做过的事全部交代了出来。其中就包括当年公共厕所里死掉的那个女子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