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一峰点头道“老夫信你!不过,你也不要避重就轻,再存欺瞒之心。我再问你,苑侍郎吞没了宝藏,你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。我猜你之前肯定暗中派了卧底在苑府,可有消息?”
赵知县一变色间,惨然道“老爷子果真算无遗策,佩服!本官确曾派人卧底,只可惜火灾之后,便无音讯。显见我派去卧底的人早已葬身火场了。”
叶天涯在窗外听了,又惊又奇,暗道“原来除了金枪门的宋掌门师徒潜伏在苑家之外,还有别个儿也在卧底。却不知苑贼知不知情?”
童一峰冷冷的道“赵大人,事到如今,在老夫面前,你也不必假惺惺的装腔作势。如果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,你以为老夫会善罢甘休么?”
赵知县点一点头,咬牙道“实不相瞒,自从苑家火灾之后,尤其是听说范石二人被杀,本官整日价提心吊胆,惶惶不安。只恨以前我心存贪念,又小看了苑侍郎。现下我已想明白了,便有再多的金银财宝,也不如自个儿性命要紧。”顿了一顿,续道“本官确实有两个线索,但不知有没有用。不过,在说出之前,本官还想斗胆请老先生答应一件事!”
童一峰轩眉说道“甚么事?”
赵知县道“请老爷子将本官的物事及时归还,并替我守秘。还有,贤师徒不可再来打扰晚生。从此河水不犯井水!”
童一峰侧头想了想,道“好,一言为定!不过,老夫游历中原已有半年,手里短少盘缠。想要向大人讨一千两银子花用,可否方便?”
赵知县点头道“一言为定!”一转念间,举起右掌,又道“口说无凭。咱们击掌立誓罢。”
童一峰淡淡一笑,伸手过去,在他掌上轻拍了三下,道“说罢!”
赵知县沉吟道“一共有两个线索,请老爷子自行追查第一,苑侍郎这些年一直车马不停的外出云游,其实多半是将宝藏转移出去。以下官所得的线索,黄山、庐山、杭州等江南一带,最有可能;第二,苑侍郎的儿子今年一十七岁,本是一个极有前途的学子。三日之后便是童生试考期。晚生见过那位苑公子,为人极是执拗。依本官推测,这几天,苑公子即使不来报名,也极有可能在礼房附近现身。父子同心,也不知苑侍郎会不会肯让他儿子独个儿涉险?”
叶天涯听到这里,心中一动“原来不止宋掌门,连赵知县也猜到良玉少爷会来县礼房。到时候,他会不会有危险?”他虽对苑文正仇深似海,但于良姝、良玉姐弟却感情殊深,如今良姝已逝,雅不愿良玉再遭危难。
童一峰低头凝思,隔了半晌,忽地站起身来,双手一拱道“甚好。告辞!”向阿昌道“咱们走!”
赵知县忽道“且慢!”
说罢回转身来,走到左一只木柜之前,拉开抽屉,取了一只黄缎小包,递给阿昌,强笑道“这包里的珠宝饰至少值得一千五百两银子,想必足已供贤师徒花用了。烦请老爷子赏收!”
阿昌微微一愣,却不伸手,眼望师父,听他示下。
童一峰微微颔,哈哈一笑,道“赵知县果然杀伐决断,是个爽快之人。多谢了!”
一言甫毕,倏地右手衣袖一翻,画个圆圈,呼的一掌向空中拍出。
但听得噗的一响,随即烛影一暗,忽见天花板上灰尘籁簌而落,一团物事堕下,啪的一声大响,落在地下。
叶天涯暗暗叫道“好厉害的‘劈空掌’!”随即又想起当日光武镇外树林中那白衣人一掌断树的“劈空掌”,寻思“看来这等隔空取物伤敌的本领,我也得好生修炼一番。”